昭公二十五年(一)
第三百十四回 天经六气五味生 地义五行五色兴
二十五年春,叔孙婼如宋。夏,叔诣会晋赵鞅、宋乐大心,卫北宫喜、郑游吉、曹人、邾人、滕人、薛人、小邾人于黄父。有鸲鹆来巢。秋七月上辛,大雩;季辛,又雩。九月己亥,公孙于齐,次于阳州。齐侯唁公于野井。冬十月戊辰,叔孙婼卒。十有一月己亥,宋公佐卒于曲棘。十有二月,齐侯取郓。
二十五年春季,鲁国派遣叔孙昭子(叔孙婼)去宋国聘问。宋国右师执政大臣乐大心(居住在桐门)接见他,闲谈之间,右师看不起手下宋国大夫,更轻贱司城氏乐祁宗氏。叔孙昭子私下告知自己的属下:“右师将逃亡!君子贵自身然后推及他人,这才表现为有礼。如今右师对属下与宗族都不尊重,这是在轻贱自己啊。这样,还能对他人有礼吗?无礼结果必定逃亡。”
宋元公设享礼招待叔孙昭子,赋《新宫》逸诗,叔孙昭子赋《诗经·小雅·车辖》。前面一首诗,今人不知;后面一首诗,是由于叔孙昭子为季孙氏将迎娶宋元公的女儿,所以赋此诗。什么意思?是人生四大乐事:“久旱逢甘雨,他乡遇故知。洞房花烛夜,金榜题名时。”其中之一:“洞房花烛夜”的预备曲。
故而第二天接着设宴、喝酒、非常快乐,宋元公让叔孙昭子坐到他右边,说着说着相对垂泪。司城乐祁任相礼,宴席散后对他人说:“今年国君与叔孙昭子,都将死了?我闻之:‘当哀而乐,当乐而哀,皆丧失心志。’心有精神,便有魂魄,魂魄失去,何以久长?”判定是情志与实情不相符,导致的结果。
季公若的姐姐是小邾国国君夫人,生下宋元公夫人,宋元公夫人又生个女儿,为季平子妻,相当于季平子妻叫季公若舅公。叔孙昭子去宋国行聘礼与迎亲。季公若皆相随同行,告诉外甥女儿宋元公夫人别答应这门亲事,因为,鲁国将驱逐季平子。
宋元公夫人传话给宋元公,宋元公又去告知乐祁。乐祁说:“给他。如果真是这样,鲁国国君必然会逃亡。鲁国执政权掌握在季氏手中已经三代:季文子、季武子、季平子,鲁国国君丧失执政权已经四代:鲁宣公、鲁成公、鲁襄公、鲁昭公。失去民心还能实现志向,未曾有过。国君由此才要安抚百姓。”
还形容了一首《诗经·大雅·瞻卬》:“‘人之云亡,心之忧矣。’(译成:‘贤良皆离去,邦国起忧患。’鲁国国君已尽失民心,焉能再得志?静等天命安排可以安稳度日,一旦采取行动必成忧患。”

三晋
夏季,鲁国子太叔、晋国赵鞅、宋国乐大心、卫国北宫喜、郑国游吉、曹人、邾人、滕人、薛人、小邾人十国大臣在“黄父”(今山西晋城沁水西北)会见,共同商量如何安定王室。
赵简子(赵鞅)开始下达命令:一是向周敬王输送粮食;二是准备好戍守将士。最后宣布:“明年送天子回宫。”
鲁国大夫叔诣进见晋国赵简子,赵简子询问揖让、周旋之礼节。子太叔说:“这是礼仪,不是礼节。”
赵简子奇怪地问:“请问何谓礼节?”子太叔便说出一大段话来:“我听先大夫子产说起过:‘礼节乃天之大经,地之义规,民众的行为规则。’天地大经,民众实施。效法天之光明,依据地貌习性:天生成六气——阴阳、风雨、晦明;大地使用五行——木、火、土、金、水。六气生成五味——酸、甘、苦、辛、咸;大地表象成五色——青、黄、赤、白、黑;彰示五声——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,过分则昏乱,百姓失本性。”
“是故制成礼节用来奉行:制定了六畜——马、牛、羊、猪、狗、鸡;五牲——牛、羊、猪、狗、鸡;三牺——牛、羊、豕以祭祀天、地、宗庙;尊奉调成五味。”
“制定九文——山、龙、华虫、火、宗彝画于衣上;藻、粉米、黼、黻绣于裳上。六采——青﹑白﹑赤﹑黑﹑玄﹑黄。五章——文、章、黼、黻、绣,其中:文——青赤谓文;章——赤白谓章;黼——黑白谓黼;黻——黑青谓黻;绣——五色备谓绣。这些是为了尊奉五色。”
注意:文“青赤”色,是东南方向,属于上升态势,生长之物;章“赤白”色,是西南方向,属于下降态势。前者用来讴歌、展志,后者用来规劝、警示,这是古人文章的义理所在,两者皆属于纬。黼、黻指权柄了,黼是黑白相间的斧形图案,黻两“弓”相背的图案,皆象征征伐权,属于经。最后就是经纬之绣。

“制定九歌、八风、七音、六律(这四条,《昭公二十年》〔四〕已经讲述清楚,此处不再复述),用来尊奉五声。以此来制定君臣、上下关系,是效法大地义规。调节夫妇内外关系,用阴阳、刚柔规范。明确制约父子、兄弟、姑姊、甥舅、翁婿、连襟关系,彰显天道光明。”
“制定政令、民工劳力、行政措施,尊顺四时。制定刑罚、显示牢狱,让民害怕,比同雷电之威。制定仁政,惠和百姓,比同效法天生万物。百姓生成好恶、喜怒、哀乐六气。是故审慎效法,适当仿效,用来制约六志欲望好恶、喜怒、哀乐。”
“哀伤哭泣,欢乐歌舞,欢喜施舍,愤怒相斗。欢喜生爱好,愤怒生讨厌。所以审慎言行令出有信,赏罚祸福用来制约死生。生是好事,死便厌恶。好事生欢乐,死便哀伤。欢乐不失礼,乃能协调天地本性,所以长久。’”
赵简子听得满心欢喜,不由得赞叹:“极哉!礼之伟大哉!”子太叔还留不住滔滔之言,总结性地说:“礼,明上下纲纪,是天地经纬,民众所以能够生存的依据,所以先王崇尚。人能够自我修养至知晓礼节者,叫完人。伟大,不亦很适宜吗?”赵简子说:“我请求终身信守此言。”
《天经地义》
天经六气彰光明,五味生成奉生灵。
地义五行昭规矩,五色装饰四季正。
人学天道养六畜,五声乐章天性兴。
地道练习五色绣,文章锦绣地天经。
壬寅年五月初四

晋祠·老君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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